行業觀察：中小學“杯賽”全部出局，成都競賽類培訓機構生源縮水

記者丨趙雨欣 葉莉

圖片來自網絡、視覺中國

今年1月底，教育部公示了《2019年度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學術活動活動名單》。這份涵蓋31項學術活動的“白名單”中，曾經熱門的小升初學術活動，如“華杯賽”“國奧賽”等家長們耳熟能詳的杯賽均未上榜。而原本面向小學和初高中的“希望杯”今年也縮小“陣地”只面向高中生。

那些備受關注，又未能進入“白名單”的學術活動，如今怎么樣了？從市場環境來看，隨著這些“杯賽”的退出，市場上專攻學術活動培訓的機構又發生了哪些變化？成都市多所中小學數學老師又如何看待此事？

現狀：政策嚴控 ，“華杯賽”未能“復活”

曾經，隨著小升初競爭愈發激烈，“華杯賽”“國奧賽”的意義，已經不僅僅在于學術活動成績和一紙獎狀。有業內認識分析稱，部分名校出現不成文的規定：如果學生拿了“華杯賽”和“國奧賽”的一等獎，也就是家長們常說的“雙一”。這兩張證書在小升初時，可以免試或是減少考試環節升入知名中學。

然而，2017年底，“華杯賽”在全國多地陷入疑似泄題風波，其中也包括成都。隨后，成都市教育局聯合多部門重拳出擊，整治校外培訓機構，出臺一系列政策，其中包括規模和力度堪稱史上最嚴的“禁奧令”。其中明確規定，未經政府部門批準，任何組織或個人均不得組織義務段中小學生參加“奧賽”“華賽”“希望杯賽”“聯合杯賽”等學術活動活動。

教育主管部門對各類學術活動活動的大力整治，對中小學生學術活動圈和培訓圈帶來的影響可謂拳拳到肉。以華杯賽為例，2018年10月“華杯賽”官網消息顯示，面向義務教育階段舉行的“華杯賽”已經向國家教育部相關指定部門遞交了申報材料。然而，此次教育部公布的“白名單”中，并沒有出現“華杯賽”。

25日，記者也未能在“華杯賽”官網找到2019年學術活動報名通知。其官網最新杯賽公告顯示，2019年“華羅庚金杯”青少年研學行動（“華杯賽”研學營）覆蓋范圍包括深圳、杭州、北京等地，但不包括四川省。至于“華杯賽”今年在四川是否會停賽？記者聯系了北京組委會求證此消息，但組委會相關電話處于停機和無人接聽狀態。

對此，成都知名奧數教練羅朝述表示，教育部取消“華杯賽”是一件好事。“數學是思維的體操，學術活動需要鍛煉的是學生的思維能力，而學術活動題有時會出現很難很偏的現象，這會打擊學生學習的興趣，不利于思維的訓練。”同時，他認為中小學生是否愿意參加某項學術活動主要取決于其興趣和特長，不帶有功利色彩的學術活動才真正有望回歸學術活動的初心。

縮小“陣地”，“希望杯”不再面向中小學

與其它杯賽相比，“希望杯”算比較幸運，此次上了教育部的“白名單”，但原本面向小學、初中、高中生的比賽今年只能面向高中生了。其官網顯示，該學術活動創辦于1990年，2003年起開始舉辦小學希望杯，覆蓋全國的參賽人數累計超過3000萬。

“希望杯”不再面向中小學比賽，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26日，記者聯系了“希望杯”主辦方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數理天地》雜志社，相關工作人員回復稱，“暫不清楚。”

回溯“希望杯”在四川省中小學階段開展情況，記者梳理發現，截至2016年，仍有不少學生報名參加這項學術活動。但隨著2017年成都“禁奧令”發布后，相關部門明確禁止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參加非官方學術活動活動。此后，2018年年初，教育部等四部門聯合發布了《關于切實減輕中小學生課外負擔開展校外培訓機構專項治理行動的通知》，強調：“嚴禁校外培訓機構組織中小學生等級考試及學術活動，堅決查處將校外培訓機構培訓結果與中小學校招生入學掛鉤的行為。”受此影響，“希望杯”學術活動也在省內暫停舉辦。

那么，“希望杯”在省外中小學階段開展情況是否理想？答案也是否定的。公開資料顯示，早在2011年11月，北京市就禁止中小學組織學生參加“希望杯”全國數學邀請賽。同年12月上海市教委也宣布，從2011年起，在義務教育階段，學校一律拒收學生所提供的奧數成績、各類學術活動獲獎證書、各類等級考試證書等。

對此，業內人士分析認為，“希望杯”縮小“陣地”，是教育主管部門規范全國性學術活動的必然結果。雖然“希望杯”上榜此次教育部的“白名單”，但也不代表絕對的安全，因為“白名單”每年要根據政策規定進行動態調整。業內人士稱：“那些專門以學術活動為目的的培訓機構，國家用政策對它們進行監管，以促進行業良性發展，對行業來說是件好事。”

行業：叫停學科類學術活動培訓

有學術活動機構生源“縮水”

公開數據顯示，中國中小學課外輔導行業市場規模目前已超過8000億元，每年參加的人數則達到1.37億人次。其中學術活動培訓占比較大，導致市場曾一度追捧全民奧賽模式。

然而，隨著教育部出臺系列政策，對學科學術活動數量進行大幅壓縮，叫停“超前教育”，取消部分知名“杯賽”等行動，導致培訓機構中涉及學術活動部分的受到影響。

“說實話，我的生源不如以前了。”成都某培訓機構一張姓奧數老師表示，受政策和此次出臺的“白名單”影響，“主動找上門來報名學習奧數，參加學術活動的學生數量明顯減少。”從家長心態角度分析，張老師認為，現在的家長趨于理性化，“不像之前逼著孩子學奧數，不考慮孩子是否感興趣。

”另一培訓機構負責學術活動類培訓的曹老師也表示，學奧數的孩子數量稍有減少，加上政策規定不能超綱、超前教學，也不能教學術活動，“因為根本沒有什么學術活動可以參加了。學校招生也不能與學術活動掛鉤。所以現在的課程內容主要以訓練學生思維為主，收的學生也大多是對數學感興趣，想拓展思維的。”

學校：對成績優異者影響不大

倒逼家長理性選擇

各類“杯賽”的取消，也讓小學校園內的學術活動熱開始逐步降溫。成華區某小學五年級李同學表示，學習奧數有3年時間，曾參加過“華杯賽”并獲得二等獎，“我學奧數是因為興趣，現在學術活動取消了，對我來說有些遺憾，也有些開心。”他解釋稱，因為少了學術活動壓力，會讓自己學的更自如。但遺憾的是，“我有同學今年不學奧數了，以后不能一起去上課了。”

對此，有家長感到無奈，也有家長表示支持。其中感到無奈的家長認為，“取消學術活動會讓孩子失去學習動力，因為沒有平臺和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不像以前一張獎狀代表成果。”還有家長稱，“花那么多錢給孩子報奧數班，就是為了學術活動拿獎，現在沒機會了，有些迷茫。”

“從整體來說，學術活動取消了，其實對成績優異的學生來說影響并不大。”成華區多所小學數學老師表示，受影響的是部分小學畢業生，因為“很多家長送孩子參加學術活動就是為了升學，現在學術活動取消了，相當于斷了一條升學路。”

不過，多位老師強調，“這也倒逼家長變理智，尊重孩子興趣愛好。不適合學奧數的，就早點換方向”。還有老師表示，“現在家長送孩子學奧數，是為了拓展思維，就算學術活動取消了，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依然會給孩子報班學習。”更有老師強調，“取消杯賽是好事，因為這樣孩子能多一點自由的時間。數學教育更應注重思維引導，重質而不是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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