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國內外的中國父母都認為去頂尖大學讀研究生只會讓他們的孩子受益。這當然是可能的,有時確實會發(fā)生。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也許更常見的是,對大多數(shù)中國孩子來說,上頂尖學校也可能會產生終生的負面影響。
北京大學饒毅教授:為什么我反對中國學生去美國頂尖大學?
中國人普遍認為這種說法令人驚訝,在海外華人中并不流行,因為絕大多數(shù)中國人不知道這個事實:因為絕大多數(shù)中國人沒有進入頂尖大學,或者即使他們已經(jīng)進入,他們也不愿意說出全部真相,尤其是不愉快的事實;因為中國父母通常只相信迷信或者猜測頂尖大學的好處。
首先,定義“頂部”。頂部意味著至少前10名,尤其是前五名。就大學而言,公認的頂尖大學包括哈佛、耶魯、普林斯頓和斯坦福,而頂尖的科學和工程大學是加州理工學院和麻省理工學院。對于研究生來說,頂尖不僅僅是以學校的綜合實力為標準,而且通常只有在專業(yè)領域才能達到頂尖系。
當然,排名前五的院系研究生很少。在美國,很少有頂尖的研究生長期是中國人,比如麻省理工學院的生物系,這個系非常強大。然而,30多年來每年應該被錄取的中國學生的平均人數(shù)不到一人。我自己的研究生,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UCSF),在30多年的時間里,神經(jīng)生物學系招收的中國學生不到15名,生物化學系估計不到10名。這些系的中國學生了解情況,但由于各種原因未能說出真相,導致外界的無知。
自從上了頂尖學校后,沒做多少事情。
我估計麻省理工學院、洛克菲勒大學、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伯克利大學、UCSF大學、加州理工學院的中國生物專業(yè)研究生人數(shù)不僅少,而且實際上后來的成功率不高。從事生物學研究的最好方法通常是當一名教授。然而,這些學校里沒有多少中國學生和美籍華人成為美國的教授。
科學進展順利,包括后來成為這些系教授的中國人。恐怕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不是從這些學校畢業(yè)的,而是來自專業(yè)好但不是最好的美國學校。
北京大學饒毅教授:為什么我反對中國學生去美國頂尖大學?
背后的原因是美國頂尖研究生院將會有非常優(yōu)秀的美國學生前來申請(包括在諾貝爾獎實驗室做過研究的本科生),所以他們不僅會積極招收中國學生,而且在入學后也不會將他們視為主要的研究力量。
老師關心優(yōu)秀的美國學生。美國教師經(jīng)常把中國學生視為實驗科學各種學科的農民工。他們對與他們討論科學問題不感興趣,但主要是勞動力輸出。不僅如此,這些頂尖的美國研究生可能在各個方面都很優(yōu)秀,尤其容易讓新來美國的中國學生失去信心,甚至自慚形穢,從而改變生活方式。
北京大學饒毅教授:為什么我反對中國學生去美國頂尖大學?
UCSF有四名神經(jīng)生物學研究生。
其中一位父親是斯坦福大學的神經(jīng)生物學教授。他畢業(yè)于哈佛大學,去法國做了一年的研究。他在進入大學之前發(fā)表了三篇研究論文。進入學校后,學生在課堂上積極發(fā)言。每個考試分數(shù)都是第一,他對他的同學都很好。
一個比我們大幾歲的英國生物化學系學生來自一個學術家庭,畢業(yè)比其他人都快。他在研究生期間發(fā)表的論文很快成為全世界細胞生物學教科書的一部分。
在生物化學系,另一個女孩擅長數(shù)學,她的生物學研究也很出色。她后來擔任《細胞》雜志的主編。
在我在哈佛的博士后實驗室里,馮·諾依曼(VonNeumann)的博士后孫子自己在哈佛的研究生學習期間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的重要酶(PI3激酶),這在生物學上是眾所周知的。
另一位博士后父親是哈佛化學系的主席,他的兄弟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有時他會公開問我們的實驗室老師他們是否能理解他所說的話,就好像后者是他的學生一樣。這位同事在普林斯頓大學學習物理,在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院獲得碩士學位,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獲得生物學博士學位。有了這樣的學術背景,誰應該被要求討論跨學科的問題?
“在頂尖學校很容易有所作為。”
這種誤解是如何產生的?
因為熱愛自然科學的美國學生不多,他們集中在頂尖的系里。這樣,美國學生在優(yōu)秀而非頂尖(讓我們稱之為“次頂尖”)的研究生系中往往不如中國學生,所以次頂尖的美國系不僅招收更多的中國學生,而且老師們普遍重視中國學生。這些中國學生向外界傳遞的自我滿足的信息也是中國錯誤地認為其學生優(yōu)于美國學生的原因。
不僅頂尖學校和次頂尖學校之間存在差異,學科中也存在類似的情況。在過去的30年里,中國學生已經(jīng)長大,最終成為美國的院士。到目前為止,最受歡迎的學科是植物生物學(北京大學也是如此)。來自美國大陸的20多名中國學者中有五名是植物生物學家。
原因不是中國的植物學教育優(yōu)于美國,而是因為美國農產品長期過剩,美國絕大多數(shù)優(yōu)秀學生不學習植物學,如果他們選擇生物學,他們更喜歡醫(yī)學(僅次于生物醫(yī)學)。
我們在植物學領域的杰出表現(xiàn)是田吉賽馬的結果。這不是因為中國人有固有的植物學知識,也不是因為植物學教育在中國特別優(yōu)秀。
頂尖的本科生也應該有這些問題:他們聚集頂尖的美國學生,一些有優(yōu)秀的家庭作業(yè),一些有很強的家庭背景。普通中國人會感到沮喪,所以這些學院和系的大多數(shù)中國學生后來因為失去自信而沒有取得學業(yè)上的成功。
他們不會告訴父母,更不用說寫文章告訴你了。大多數(shù)中國人(尤其是第二代X,包括第二代移民)不具備這種心理素質。
北京大學饒毅教授:為什么我反對中國學生去美國頂尖大學?
美國能源部長、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朱棣文(GilbertChu)的兄弟在中小學成績特別高(和他的兩個兄弟在中小學時以自己為恥一樣高,而他的弟弟高中沒畢業(yè)就逃走了)。朱棣文(GilbertChu)去哈佛讀本科,獲得兩個博士學位,然后去斯坦福大學當教授,但他的名字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因為他沒有取得任何特殊的成就。
朱棣文的兩個弟弟,一個在羅切斯特大學,一個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都不是頂尖大學。對于本科生來說,這兩所大學甚至不是“次優(yōu)”。但是朱氏家族的第二和第三位都取得了顯著的成就:第二位成為物理學家并獲得了諾貝爾獎;第三名成為律師,創(chuàng)下專利案件最高賠償記錄。
當然,并不是每個中國人都應該避免去頂尖大學或研究生院,但當然也不是每個中國人只要能被錄取就應該去頂尖大學。
頂尖大學中的第二代富人
他們還將面臨心理挑戰(zhàn)。
第二代富人在頂尖大學里沒有障礙嗎?美國頂尖大學每年都為世界各地的政要提供特殊渠道。他們的孩子不僅長期富有,而且是著名的企業(yè)家,有些是幾代人的經(jīng)理。中國富裕的第二代人和官方的第二代人可能不容易達到心理平衡,即使他們不擔心負面消息,如父母的雙重角色。
當然,這篇文章可能沒什么用,因為絕大多數(shù)中國人不知道這些學校對他們的孩子意味著什么,但也不想知道。
許多父母希望通過他們的孩子來彌補他們學歷的不足,而更多的中國父母將他們孩子的大學頭銜視為他們父母的文憑,而不管某個特定的學院或系對他們孩子生活的具體影響。
對大多數(shù)中國人來說,上頂尖大學的本科或研究生院可能不如上“次頂尖”大學或研究生院,這樣他們才能得到更好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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