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s Hopkins 的CTY夏校在五年級以下都是走讀制,也因為自己的工作便利,蘅寶的夏令營幾乎都還沒有離開過我。本來已經蠢蠢欲動,想在四年級的夏天放手讓她單飛了,沒想到這次夏校期間的牙科經歷讓我著實冷汗一把。今年已經是蘅寶第三年參加美國的Summer School活動了。適宜的溫度,隨時可以到達的海邊,距離Getty center與UCLA都不過是十幾分鐘車程最終讓我們我們選擇Santa Monica地區。
每年暑期,蘅寶總是會出點狀況,比如一年級暑期扁桃腺炎導致高燒四十度一周不退;比如兩年級暑假腳趾頭骨折推著輪椅過海關;今年,她已經開掉了扁桃腺,出發前也小心翼翼沒有瘋狂舉動;并且今年沒有爸爸同行,我們是沒有租車作為代步工具的。(虧得是與幾個媽媽同行,我們一直是坐其他媽媽的車出行)挑戰就此開始了。
夏校的第二周,蘅寶開始總是摳自己的牙齒并有幾個晚上睡覺時候發脾氣。我評估了一下可能是勞累導致牙齦紅腫,在與兒科醫生好友的微信里她也說雖然沒有了扁桃腺,邪毒還是會找一個出口爆發出來。回顧過去的一周,到達第二天去了迪士尼樂園(為了盡快倒時差,一般第二天我們都不會懶在住處睡覺),第一周還去了圣地亞哥蘅寶舅舅家度周末,并沒有特別勞累的項目,這牙到底是“腫”么了。第二周周四晚上,我發現蘅寶有了低燒,這里又要再次感謝同行的媽媽,我雖然有準備體溫計、冰寶貼與美林,但牙疼需要瀉火的藥我卻是從她那里獲得的。“銀翹散”“芬必得”甚至還吃了2天時間“頭孢”,期間,我查看蘅寶的舌苔,一切正常啊,即沒有潮紅上火,也沒有白膩厚重的寒氣情況。但每天晚上的低燒和半夜的牙疼讓我倆都心情煩躁;第三周第一天,早上蘅寶又給我看了她的牙齦,不紅了,變白了。但還是突起的厲害,難道我給她在CVS藥柜上咨詢購買的ibuprofen 和外敷藥起作用了?看著不像。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發照片給我上海的一位牙醫家長,雖然是半夜,她立刻回復我說必須在美國當地找牙醫緊急處理一下,“緊急開髓引流”這幾個字讓我冷汗都下來了,第一汗,就我這半吊子英語,牙科的專用名詞我都沒記得幾個,怎么簡述病情?第二汗,以我們了解到的傳聞,美國最貴的就是牙科檢查,更不要說是牙科手術了。留學生不都是憋著牙疼回國看牙醫么。
我馬上把消息發給UCLA畢業的表弟咨詢,他說他在美國讀書那么多年倒還真的沒有看過牙科。他同時咨詢了同學,告訴我必須找當地有oral surgeon可以做emergency operation的牙科診所;萬般無奈,我把我用來找餐廳的YELP打開搜索起來,美國的牙科診所真是多如牛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幾乎一個執業醫師就能辦一家診所;我搜索到一家叫做“Santa Monica Dental Care”,口碑不錯,還有一個項目是檢查加X光片69美金的活動價格(還送牙刷套裝)。更重要的是就在我們住所步行5分鐘的位置。
周一下午5點,帶著放學的蘅寶趁著鋼琴練習室還沒開始去這家詢問,果然還是需要預約;服務臺的經理Ms. Summer看了一眼蘅寶的牙就說盡快處理,給了我們第二天一早9點的黃金時間。我卻猶豫著是否可以等第二天放學再來,她說醫生工作時間并沒有那么長,而且讓我在學業與健康上適當取舍(我估計她內心已經翻了我一個大白眼),并且安慰說,如果看得順利,下午可以回到學校去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蘅寶去赴約了,還猶豫要不要帶上書包,想想算了,我就不把“中國虎媽”的形象散播到這個寧靜小城了......照例是一大堆文件先要填寫,個人基礎信息、生活習慣、藥物過敏史、手術史等;我迅速盤算著回學校是否還能趕上午餐時間,助理已經邀請我們進去診室了。這速度,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一位男醫生接待了我們,他了解了蘅寶的年齡,說他家里也是一個獨養女兒比蘅寶大三個月。接著一邊給蘅寶穿防輻射衣服(脖子上也特意加了保護層)一邊介紹了X光的拍攝情況,還熱情地給蘅寶說笑話,讓她放松下來。
其實,蘅寶一點也不緊張,她對這個手持式X光機器非常好奇:不需要去小暗房、出片速度也快,直接會出現在電腦屏幕上,接著他說他去請醫生會診然后告訴我處理方案。我這才意識到這位醫生應該就是專業的X光技師,醫生還沒出場。醫生來了,果然就是在yelp上出鏡的職業牙醫,他告訴我說蘅寶的這個牙齦腫痛是因為同時有2顆牙出了問題,了解到我們周末就要回國了,他建議先拔除第一個牙齒,將流膿引流出來,第二顆牙齒回國再處理。他還引導蘅寶一起看X光片:要被請出去的牙齒下面已經有了baby tooth在待命了,這顆牙本來也會在幾周后自然脫落的。
只是這次我們提早請它出來會有點困難,所以需要打麻藥,清除流膿后因為創面大我們還需要縫針。我聽著有點腳軟,蘅寶卻一路樂呵呵地OK下去。輪到我提問了,我只有2個問題,這個手術麻藥過后傷口會繼續疼痛嗎?另外就是費用;醫生說傷口疼痛可以用ibuprofen解決而且時間不長,關鍵的炎癥清除后孩子會輕松很多;費用,醫生是不說的,由前臺經理來向我做說明。Ms.Summer很快進來診室,給我看了一張清單,全處理完總共費用465美刀;太貴了!我告訴她我覺得我們的旅行保險是不會包含牙科費用的,是否讓醫生開點消炎藥我們到國內再治療?她說這牙疼可是很難受的,孩子會吃苦呀。我試探著還價,我說在我們國內如果做牙科手術,那么前期的診療費應該可以免除,因為那是基于手術前準備必須要做的......Ms.Summer想了一想同意了我的說法。
我們還沒說完,X光醫師進來發現蘅寶在悄悄掉眼淚大吃一驚,(我們的孩子還是缺少bargaining power的訓練。)這些為人父母的醫生立即離開診室我估計是去做了個商量,回來后Summer告訴我他們最后打算按照300美刀來收這次的診療費。我長出了一口氣,按照上海私立牙科醫院的價格,這已經很公道了。麻醉兩針、老虎鉗把牙齒拔出來,不斷擠壓腫脹部分并從空洞中吸走流膿,最后縫合;別問我為什么那么清楚,因為兩位醫生熱情邀請我參觀全程并講解,過程總共不足10分鐘,我暗自為蘅爸慶幸,這個看牙醫如看虎、寧愿牙神經爛光光也不去醫院的主逃過了觀摩。兩位醫生一邊操作一邊不停表揚蘅寶“太勇敢了,比很多大人勇敢多了”,蘅寶就這樣看著電視、一聲沒哼哼地過完了手術期。
接著就是牙科術后的常規注意事項,醫師講一遍,紙質版本發一遍:不要用力吐口水、當天不要漱口、不要咀嚼細小顆粒、不要用舌頭去舔縫合線,基本與國內一致,就是不要用吸管杯導致口腔負壓好像是新知識。然后Ms.Summer拿出醫囑讓我去附近CVS配藥。仔細看了原來是阿莫西林,幸好5月才做過阿莫西林的過敏測試,看來以后出行的常備藥箱里多了一種常用藥(我覺得甲硝銼可能在早期也比較管用)。
值得一提的是臨走時,我準備帶走蘅寶的牙齒,X光醫師趕緊說他拿去清潔處理一下,方便長期保存,回來的時候,他手里多了一只精巧的牙盒子,牙齒已經裝在里面,他抱了抱蘅寶,祝賀她掉了牙又長大一點了。不知道是因為從這個牙診所拿到一個符合預期的診療費,或是因為這些醫生自己也有跟蘅寶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還是美國的牙科診所真的都是那么溫馨、專業,用我嫂子的話說:“你在美國把什么都體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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