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界一流名校的教授、跨國公司管理顧問、創(chuàng)業(yè)者,再到國際學校校長。Andrea Aparo von Flüe以獨特的企業(yè)家角度出發(fā),認為未來學校的目光視野應該更開闊,而不是局限于一隅。他支持以“顧客”為中心的觀點,但他同時也指出,這一觀點的前提是每一個學校的從業(yè)者、經(jīng)營者都應該準確了解學校的“顧客”群體到底包括哪些。北京達羅捷派學院雖然只有三年建校時間,但其原汁原味的美式教育體系,主打的項目式學習,精英化的教學資源配置,使其成為“小而美”的國際學校典范。
達羅捷派的母校美國達羅中學,1932年創(chuàng)校,同樣作為小而美典范私校,至今學生數(shù)量只有一百多名,是美國唯一坐落于歷史遺址上的學校。達羅捷派作為在中國的唯一分校,由達羅中學校董引進,秉持了母校達羅中學的辦學精髓,以全人教育為中心,致力于發(fā)掘每一個不同背景、不同能力的學生所具有的天資的使命,培養(yǎng)學生的主動思考、動手實踐的綜合能力。在每年的美國達羅中學的游學中,與人文、藝術、科學跨學科相關的Darrow Project 更是讓中國的學生,切身感受都在快樂中學習、在參與中學習的樂趣,多學科的互動和跨學科的交流,也使學生在戲劇、音樂、科學等不同學科之間,感受事物之間的奇妙連接。
一所學校的獨特與成功之處,一定離不開建校人員的前瞻眼光以及經(jīng)營者的獨特教育理念,在這一點上,北京達羅捷派學院副校長Andrea Aparo von Flüe的學習經(jīng)歷、教育背景、職業(yè)生涯,都共同打造了他的獨特性,而Andrea校長的獨特性似乎也是與北京達羅捷派學院的風格相一致的。
北京達羅捷派學院副校長Andrea Aparo von Flüe據(jù)學校官網(wǎng)介紹,可以看出Andrea校長是一個絕對的跨學科學習者和跨領域的經(jīng)營者,他大學時學習物理,后研究教育,也精通寫作,曾擔任意大利新聞全球欄目特邀作家;他有豐富且多領域的從業(yè)經(jīng)驗,從教40多年,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哥倫比亞大學、倫敦商學院、芝加哥大學等世界一流大學的教授,他也是一個商人,不僅作為跨國企業(yè)的管理顧問,自己也創(chuàng)立數(shù)家公司。在2019TIDE國際教師發(fā)展大會上,頂思有幸邀請到Andrea校長出席本次會議,在大會辯論環(huán)節(jié)現(xiàn)場,雖然他并不是任何一方辯手,但在自由發(fā)言環(huán)節(jié),他同時駁斥了正反雙方的“未來學校以老師為中心”以及“未來學校以學生為中心”的觀點。他以獨特的企業(yè)家角度出發(fā),認為未來學校的目光視野應該更開闊,而不是局限于一隅,而應該以“顧客”為中心,而這樣做的前提是每一個學校的從業(yè)者、經(jīng)營者都應該準確了解學校的“顧客”群體到底包括哪些。
正如他的出場言論給人帶來的“驚艷”一樣,在隨后的記者專訪中,他獨特的教育理念和看法,使得他幾乎脫離了校長、教師這樣具象的職位,而是作為一個教育家這樣一個相對抽象的身份,來談一談真正的教育。
以下為對談內(nèi)容:T=TopSchoolsA=Andrea
T:您有非常精彩的工作履歷,可以說是非常成功的,比如您曾經(jīng)任教過的麻省理工、哥大、芝大等世界一流大學,您也是跨國公司的顧問,并且自己創(chuàng)辦公司,那是什么原因讓您涉足了大學教育領域、商業(yè)領域、創(chuàng)業(yè)等職業(yè)之后,進入到國際學校這個教育領域呢?
A:首先,我并不覺得自己成功,我從沒有把成功當成我人生的標簽,但我很快樂、幸福。很多年前,我的職業(yè)就是從在高中當老師開始的,這份工作給了我很多有趣的體驗,所以現(xiàn)在我回到這個領域來了。我有很多有用的、專業(yè)的實踐讓我可以勝任學校的工作。當下,回到國際學校教育行業(yè)是非常值得的,其實不光是國際教育,更重要的是中國,如果是中國以外的其他國家或地區(qū)的學校來邀請我,我可能就不會同意了。當我年輕的時候,像我一樣的很多年輕人的夢想是去美國學習,美國是那個時候人們必須要去的地方,但今天,中國成為你必須要去的地方,中國成為教育行業(yè)關注的中心。今天的中國是一個充滿各種可能性的地方,它是面向下一個時代的門戶,所以我也強烈建議想擁有國際水平的專業(yè)學習的人們把時間花在中國,這并不意味著讓你去理解中國,因為你站在它的對立面,根本無法理解它,而是去體驗它,不帶任何評斷,只是去學習。Andrea在2019TIDE跨學科學習分論壇與嘉賓的對談
T:從您的經(jīng)歷來看,您有非常多的跨學科學習經(jīng)驗以及跨領域工作經(jīng)驗。“跨學科”也成為當下教育圈熱點詞匯,請問您如何看待跨學科學習?
A:我們現(xiàn)在用的不同的學習方式,例如STEAM跨學科學習,PBL項目式學習法等等,其實只是問題的部分解決方式,其實更重要的是解決如何建立充分的、有效的、長期的教育系統(tǒng),這個教育系統(tǒng)并不是只包含高中、學院、大學的教育,而是將它們?nèi)诤显谝黄穑沂窃谟變簣@時間就開始融合教育的。從幼兒園時期一直到他人生的終點,貫穿始終的價值體系、哲學思考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當下我們認同了這樣一個觀點,那就是從前那種人生中一段時間屬于學習,另一段時間屬于工作的方式已經(jīng)過去了,今天我們必須要持續(xù)不斷地學習,而學習也是一種工作,每個人應該在其一生中努力地學習。?Andrea在2019TIDE大會辯論中自由發(fā)言環(huán)節(jié)發(fā)言
T:在2019TIDE大會的辯論現(xiàn)場,您提出了不同于正反兩方的觀點,即未來學校以“顧客”為中心,可以再詳細解釋一下嗎?
A:我曾經(jīng)經(jīng)商,以商人的視角來說,學校應該是以顧客為中心的,但是我們應該理解誰是學校教育系統(tǒng)的顧客。
正如我所說的,是我們的家長嗎?還是學生?在我看來,當今學校的真正顧客是社會,這是一個很廣的范圍,從政府、政治體系、社會制度到家庭。
當然,學校體系的產(chǎn)物是學生,經(jīng)營者是老師,但是學生很有可能是接受完學校教育之后的四到六年才會成熟。
所以我們要長遠地看待學校的教學成果,一個學生可能在畢業(yè)之后幾年,才能真正認識到老師的為人和教學。所以我們要理解學校的真正顧客是那些在意學校教育體系的人。
T:我看到一篇跟您相關的文章,里面稱您是學校的“孩子王”,你如何看待這個稱呼?作為校長,您是如何跟孩子相處?
A:我并不確定自己是孩子王,但我知道,如果你想更多地挖掘自我,你必須與孩子互動。而且如果你想要過正派的適宜的生活,那就要追隨孔子的教學。他曾經(jīng)說過:給愚蠢的人錢,給普通人財產(chǎn),但是應該把所有人交給智者。我認為我們應該能去理解別人的選擇。兒童心理學家曾經(jīng)說過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老了但卻沒有因此而老練成熟,我就是這樣做的。
T:那您作為校長,在學校的角色是怎樣的?
A:其實校長的角色很簡單。有很多人想做老大,但在我所有從業(yè)生涯中,我都居于老二。這就是我想做的。很多人享受站在舞臺中央接受別人的關注,但是我更喜歡在幕后工作,而不是舞臺的中央
T:您在學校的管理和教學中又獲得了哪些經(jīng)驗呢?
A : 我學到,在學校中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學習。沒有一種解決方案可以讓你用兩次,因為環(huán)境會變,同樣你也不能用相同的互動方式跟不同學生相處,因為每個學生都是不一樣的。環(huán)境改變得很快,學校是由不同的學生組成的,他們每一個都是獨特的個體,他們每一個在每一天都獲得成長。改變你的解決方式,從解決方式中學習,這些都會讓事情變得很有趣。所以學校是一個不能用提前預設的解決方案解決問題的地方,我必須要不停地思考問題,去探討問題,要找出新的解決方式。
那它們有效嗎?你只能去試。如果它有效,那很好,如果無效,那就再找另外的方法。這就是學校的生存之道。我不喜歡這樣的觀點,每一個系統(tǒng)(不止學校),無論其中充滿多少矛盾和沖突,都會隨著時間停止更新進化,?我認為所有的事物都要保持鮮活、有生機。
T:您對中國家長的看法如何?
A:我是半個意大利人,我有一個意大利母親,她比中國母親更有控制欲。我對中國的家長和家庭是很尊敬的,關鍵是我們應該理解,事情越復雜,家長越應該信任老師,因為他們的工作有很多是家長無法替代的。
家長是一份很艱難的工作,老師是另一份很艱難的工作,兩者應該溝通,但是老師不會跟家長說你應該做什么,就好像家長也不應該告訴老師如何教學,他們分屬不同的領域,有不同的責任,所以他們更應該彼此信任。
而且這份信任也不是其中一方的問題,作為一個外國人,我對中國了解很少,我十分關注中國家長對學校的決定能產(chǎn)生多深的影響。
T:那作為學校管理者,如何讓家長信任學校的教育體系?
A:這不是勸服他們相信的問題,而是讓他們質(zhì)疑。我們應該去教育學生,也應該去教育學生的父母。當然我們也要從學生和父母身上學習。
教育是雙向的互相學習,這也是一種關系,一種健康的合理的關系,只有先有信任,良性的結果才能隨之而來。如果沒有溝通、對話,就不會有互相的尊重、理解和信任,畢竟在教育系統(tǒng)中,一個人不可能完成一切。所以不是勸服的問題,而是與彼此學習有關。
T:可以具體談一談您認可的教育哲學嗎?
A:在教育系統(tǒng)里面的每一個人,教師、學生、校長,或者政策制定者、教育部等等,都需要具有一定的視野,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價值觀念。
這里涉及到兩個很簡單的問題,第一個是,我們在做的事情是為了誰、為了什么,第二個是,你是誰、你有哪些能力、技術、才華、熱情、感受。這些并不是可以一次性做完的,而是一個持續(xù)的、不斷進化地進入教育系統(tǒng)的方式,但是我們的教育體系卻陷入了停滯的狀態(tài)。
教育是一種產(chǎn)業(yè),在這里你將會有一系列的過程或環(huán)節(jié)參與進去。同時你會以得到某個產(chǎn)品而告終,最重要的是這個產(chǎn)品是我們跟人類、社會、以及未來的自己相互作用的產(chǎn)物。
T:當我們在談到當今的教育時,習得幸福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您怎樣看待?
A:這是一個哲學的問題,也是價值觀念的問題。跟前面提到的教育哲學一樣,“你在做什么,為什么做,以及為誰而做”,是很重要的問題。說自己不幸福很簡單,問題是為什么不幸福。如果你不知道你在做的是什么,你就會喪失自己。就好像你擁有的越多,想要的更多,或者你掙錢越多,你越想掙錢是一樣的。
去理解你的目標是什么,而且是長遠的目標,這對學生、老師、社會和企業(yè)來說,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找不到方式去理解你的目標,那就沒有意義,如果你做的事沒有意義,那你怎么會快樂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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