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說中文?! 杜克大學助教言論惹怒網友

“你們不能講中文！”這是杜克大學生物統計系研究生項目負責人梅根（Megan Neely）周五發給全系學生的一封信。因為梅根發現該系的中國學生在課間休息時和朋友用中文“大聲”聊天。話說，雖然種族歧視在全世界都是非常敏感和嚴重的事件，可是在海外有著生活經驗的網友，都還會或多或少的遇到各種歧視的問題。而這兩天，美國杜克大學就再次因為校園中的種族歧視而被輿論推上了風口浪尖……

杜克大學是美國最頂尖的學府之一，在2019年USNews出具的一份全美大學排名中，杜克大學綜合排名第八位。同時，它也曾是很多中國留學生向往的美國大學之一。可是就是這樣一所有著極高聲望和科研水準的學校，卻在上周五發出了一封令國際學生氣憤的郵件。發信人是一名叫Megan Neely，來自杜克大學生物統計系研究生部的助理教授。

信中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周五的時候，有兩名教職工人員來到辦公室找Megan投訴說，中國學生在學習室（非常大聲地）講中文。她們對這些學生沒有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英文水平感覺到非常失望，并且認為這些中國學生沒有用所有人都能聽得懂的語言聊天非常沒有禮貌。同時，這兩位教職工不僅在辦公室所存的學生照片中認出了這幾位一年級的新生，他們還希望能夠記下這幾個人的名字，這樣在他們需要實習面試或者申請研究生的時候，就能記住他們了。最后，Neely懇請各位留學生，尤其是中國學生不要再講中文了。在學校，無論何種情況，大家都應該確保只能用英語交流。

首先，Neely看起來是在投訴公共場合大聲說話，VERY LOUDLY用了大寫，但是整篇郵件的重點，并沒有在說說話聲音大，會給別人造成什么困擾；反而是在指責學生們用中文母語交流，甚至是略帶威脅的告訴大家，不可以再說中文了！似乎，讓她有意見的是留學生說中文，而不是在公眾場合說話音量讓其他人產生了困擾。接著，她又三次重復大寫了PLEASE，這讓原本有著客氣和禮貌意思的詞匯，變成了一種強烈的聲討和指責。似乎在她的眼中，中文或者除英文以外的其他語言，都是應該在學校被明令禁止的。甚至在提到要拿小本本要把“涉事者”的名字記下來，并且要挾在幾位同學未來的工作和學校申請上給他們制造麻煩。如果繼續說中文，就要承擔‘unintended consequences’，意外的后果。說我們的母語，卻要承擔意外后果....私下說母語就表示學術能力不行？這是歧視這篇讓留學生感覺到極其不舒服的郵件，很快就被po上了網絡，引起大量轉發。很多人認為，這就是一種種族歧視。美國平等雇傭機會委員會（EEOC）有如下規定：如果因為申請人或者員工來自世界某一特定國家或者地區、來自不同的種族或有不同的口音、有著不同的成長背景而遭到不適當地對待，都被視為國際歧視

在這個“種族歧視”的定義基礎上，再來看為什么大家會感到不舒服，其實總結下來主要有兩個方面：首先，從那兩位要講中文的學生名字的教授角度，他們因為偶然間聽到兩位學生講中文從此就決定之后遇到了也不錄用，本身就是一種偏見。在一個非正式、非學術場合，學生之間用什么語言交流完全是他們的自由。私下說什么語言，與他們的學術能力完全無關。教授可以自己有“私下說中文的學生英語肯定不好，英語不好今后他們在這里的學術能力就不強”這樣的推測，但也只能是私底下自己想。至于是否錄用他們實習、是否在他們申請研究生時錄用他們，都應該是以他們的學術能力為主要參考內容，而不是事先就以自己帶有強烈偏見的推測，直接否定他們。因為一個人在私下場合說母語而在學術領域排斥他，就是一種歧視。另一方面，Megan Neely作為助理教授，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不僅沒有指出兩位教職人員的行為已經涉嫌種族歧視，反而以一種頗帶威脅性的口吻發信息告誡所有的學生，進一步加強了所謂的“留學生不多說英語成績也一定不會好”的偏見。就算是冠以“好心提醒”的名頭，也難掩郵件中傳達出她個人狹隘的觀點。

不久后，Neely曾經發過的另一封相似的郵件，也被學生挖出，再次印證了她的歧視性思維。在2018年的2月，她就以并不算友好的語氣提醒國際學生要用英文交談。“作為留學生，沒有抓緊時間練習英語，這會給老師們留下不努力提升語言能力、不認真對待學習的壞印象。在未來如果想要成為一名生物統計師，那么語言上的交流是很重要的，英語水平不過關，會對國際學生找工作帶來不好的影響。”

于是，在兩份郵件曝光后，網友的評論，尤其是中國留學生的評論都非常憤慨：“上次我查了，美國可沒有官方語言的喔。”“你應該為自己感覺到羞恥Megan Neely！”

“笑死人了，有多少美國人到中國生活好多年回國了依然一個中文單詞不會說。”接著國際學生也紛紛展開了吐槽。“我是國際留學生，你們可以猜一猜到底他們有多少次不允許我說法語。”“所以咯，如果你不停止說中文，教授就會干涉你的工作/實習申請。這真的很種族歧視了。”“這都2019年了，我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種族主義者。她對少數族裔學生的表現簡直太讓人厭惡并且錯誤了！而且，她到現在還是杜克大學的助理教授？趕緊把她開除了！”“好吧，我在阿根廷留學過。當我無時不刻在講西班牙語的時候，我腦袋瓜都是疼的。有時候我需要和朋友用英文交流一下，作為休息。這個教授簡直蠢爆了。”“這些教授一看就沒出過國。我的意思是，美國學生才是在到處很大聲的說英語好吧？他們還經常因為別人在自己的國家說他們的母語而語言不爽……”“沒錯，超多在海外的美國人說話大聲又粗魯，他們是不是覺得只要說英語聲音大點就更幫助別人更好的理解他們啊？”

有網友轉發了杜克大學一封歡迎新生的推特，并且犀利吐槽：“根據Megan Neely的郵件，這些亞洲學生可沒覺得自己受到歡迎喔。”“我當英語助教好多年了，我從來沒想過要求我的學生不要在教室外面說他們的母語。這hin殘酷hin有病hin種族歧視！不要給無知找任何借口。”

在網友吐槽和扒各種黑歷史的同時，一部分杜克大學的中國留學生也并沒有閑著。他們立即組織起來，征集校友簽名，請愿要求調查Neely的歧視郵件。留學生迅速反擊，學校道歉辭職：權利是要靠自己爭取的！短短的幾個小時，請愿書上也收到了1000多份來自各個國家學生的簽名。同時，美國其他大學的中國留學生也開始了友情聲援。再加上消息在國內各大社交網站上不脛而走，杜克大學瞬間成為了熱搜詞匯。于是，在當地時間周六的晚上，來自杜克大學醫學院的院長Mary E Klotman出具了一封要求杜克大學的機構平等辦公室（OIE）對生物統計學碩士課程進行全面審查的來信。在信中，Klotman向所有生物統計學的學生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她表示，杜克大學并沒有對學生交談的語言有任何限制。每個學生的職業機會和推薦也不會因為在教室外所用的語言而受到任何的影響。同時，每位學生的隱私都會受到保護。Klotman也反思了在杜克大學中，不平等的文化認知依然存在的問題，在以后的發展中，大學承諾要改善這種情況，并杜絕此類涉嫌種族歧視的事情再次發生。更為重要的是，也許是無法承受來自公眾輿論的壓力，Megan Neely即刻辭去了自己的職務。

據該校知情人士透露，杜克大學已安排該系教師與三名中國學生代表在1月127日面談討論該事。杜克大學如此迅速的處理結果，算是給了杜克大學留學生們一個還算滿意的交代。可是，讓學生和網友們頗有怨言的是，至今為止，Megan Neely方并沒有傳達出任何解釋和道歉。當被歧視者面臨這樣的狀況，無論是忍氣吞聲，還是采取各種極端的辱罵或暴力行為，都是不可取的。保留證據，向有關部門進行投訴，或者用其他合法的形式進行抗議，才是最正確維護自己權益的手段。而就在今天，杜克大學的亞洲學生協會（ASA）也在官方網頁上用一段禮貌的言辭進行了“反擊”。

這段反擊，大概是這么說的：對于國際學生來說，用母語來交談是不僅是讓自己感覺到放松的方式，它也能讓我們與家鄉的文化緊緊相連。而這種情感，恰恰是美國文化中最缺乏的。人們應該全心全意地說出任何他們想要說的語言。同時，說另一種語言并不代表著他們的英語說的并不流利，尤其是像在杜克這樣的高等學府，學生的語言水平都是相當優秀的。那種英語應該是工作時唯一使用語言，外國學生必須要用英文，移民需要遵照當地社會文化規范和語言，否則就會受到懲罰的想法，恰恰是與白人至上主義不謀而合。它讓人想到了曾經亞洲人被禁止進入到這個國家和進入大學深造的殘酷歷史和過去。譴責那些在非專業環境中說自己母語的學生，不僅僅是不恰當的，甚至它恰恰暴露了杜克大學的弊端——它缺乏了一所綜合性大學應有的包容性和多樣化。杜克大學有責任去鑒別并去改變大學中那種排外并且有偏見的學術文化。我們（ASA）也聯系了各級官員并要求他們平等的關心和對待對來自國內和國際的所有學生。我們也希望所有的同學能和我們一樣去爭取自己的權益。當在搜索引擎搜索“杜克“的時候，跳出來的關聯詞匯是它“國際化的校園”和“全球化大學的極高聲譽”。我想，杜克是時候去真正的證明這一切了。

非常叛逆的咸魚：我朋友就收到了這種郵件，他說當地中國學生都快氣瘋了閑閑大知：如果碰到家鄉人說方言都被禁止，不是歧視是什么。連你本身和你的母語你的祖國都是被歧視的，還談什么言論自由。

兜里養只獼猴桃：最氣的是有些同胞還怪華人學生沒有維護好自己形象。有些人真是保持了內自省也的傳統美德。可這不是中國人的錯啊？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頭上扣，西方人就絕不出一點差錯？快起來吧，再跪久一點就站不起來了。

隔壁姑娘小芳：外國人來中國的留學生 很多時候他們也說的是英語啊，呵呵。

徐樂樂_NUDStudio：英國公共場合 最吵的永遠不是中國人而是喝了酒的英國人……

盧丹尼：哎如果說，課堂上的確是需要講英語，可課外時間還要求就說不過去了吧？2個母語是中文的中國人講英語真的很奇怪呢…

假仙真菇：我在其他地方看到有人認為，助教是背鍋的，因為她只是“善意”提醒。但是我想說，她本身不認為那兩個教授的做法有問題，并且把這些內容寫在正式的信件里，這恰恰說明了她內心對那兩個教授的做法是贊同的。這么明顯的歧視。幸好杜克校長的做法還算理智。

最后

作為留學生，在國外留學期間，課堂之外說什么語言完全是自己的自由，別人沒有任何權利指責。但個人要注意自己的素養，比如大聲說話打擾到別人都是不合適的。但遇到不公待遇一定要據理力爭，爭取自己的權力，維護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