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上高中才幾個月時間,從我的感覺來說已經覺得壓力山大了。周圍的家長們已經開啟全面“備戰”模式,周末晚上基本都是在補習班度過。這架勢,是要和海淀順義媽一決高下了。所有家長都本著“寧可錯上,不可錯過”的心態,爭先恐后地把娃往補習班里塞,好的補課老師真是供不應求呢。每當我回想起前兩年周末和寶貝兒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不禁感嘆“好日子”不再了。
我曾經以為把孩子送進學校就行了,為啥還要家長花這么多額外時間呢?是加州這樣還是美國都這樣?最近和一個在弗吉尼亞工作的朋友聊起來,才意識到原來每個州的情況是不同的。
先說公立學校,這是絕大多數美國學生讀書的地方。和中國“好的教育資源都集中在某些地區”類似,美國各州之間的教育水平差距是不小的。Google了一下,美國小學到中學教育排名前十的州分別是:
| State | (Pre)K-12 Rank | 2019 Population |
| Massachusetts | 1 | 6,939,373 |
| New Jersey | 2 | 8,922,547 |
| New Hampshire | 3 | 1,363,852 |
| Vermont | 4 | 627,180 |
| Connecticut | 5 | 3,567,871 |
| Indiana | 6 | 6,718,616 |
| Illinois | 7 | 12,700,381 |
| Virginia | 8 | 8,571,946 |
| Nebraska | 9 | 1,940,919 |
| Pennsylvania | 10 | 12,813,969 |
再看看加州,真是扎心了,居然在K-12的教育只排到第37名。全美50個州,37名是屬于墊底的20%啊。
弗吉尼亞和加州媽媽的對話:
加:哎,到底給娃報哪個班?這么多班,數學物理計算機生物,還有學術活動和AP,加上鋼琴畫畫和學校的課外活動,感覺一樣也少不了啊。
弗:需要嗎?我們娃學校幾乎各種學術活動都有俱樂部,老師帶著娃補習,我們也正好偷懶,把孩子扔學校就好了。
加:不行啊,學校9年級不讓上AP課,不在外邊兒補一下,到了10和11年級肯定跟不上啊。
弗:真的?我娃學校9年級好多AP課好選啊,就在學校上了好了。
加:真是不能比,我家娃搞數學學術活動AMC都沒時間,在初中的時候AMC數學學術活動都沒參加,老師也沒提過。
弗:娃初中老師帶著學生輔導AMC,我家娃AMC8成績不錯,MathCount全州前10。
加:我家娃初中在外邊使勁補課,超前好幾年總算在9年級上了微積分基礎
弗:我以為9年級都是上微積分基礎呢,我們這里好多孩子都是這個level。
······
這種對話真是扎心,咱們加州家長來拼死拼活,不過只是達到了有些州的“平均線”。學校為了“減輕負擔”,為了“教育機會平等”,許多高階的課程不準9年級上,在學校也鮮有老師組織的學習俱樂部,更別說全州學生的大排名了。結果就是,學校減掉的負擔成為家長們增加的負擔。
公立不好,私立來補
我來加州之前在西雅圖,那里的公立教育全美排名19名,和加州37比起來好多了,至少是前半梯隊。由于公立比較好,大家多數都選擇公立學校,因而私立學校就不那么多,也不流行(不是說私立不好),我周圍的朋友幾乎從來都沒有討論過“私立還是公立”的問題。然而,一到加州就發現幾乎所有的家長都會問:你家娃是上公立還是私立?
公司曾有一個剛畢業的小伙,在麻省波士頓長大,家里四個孩子,全部上了私立大學(兩個harvey mudd,一個康奈爾,一個哈佛)。所以我就問他曾經上的是公立還是私立,到底哪個好。他反問我:“為什么上私立?公立那么好為什么上私立?在波士頓我認識的和家里的朋友親戚,都是上公立的K-12,但是大家都認為大學應該上私立。”
教育質量高的州大多在東部,像是麻省和新澤西。這還不算完,頂級的私立--那8所號稱“常春藤”高中的頂級私立,居然也在東部,你說氣人不氣人?
不過咱加州硅谷,雖說公立總體排名不行,也沒有高中常春藤,但是咱們的私立學校的總體水準還是很不錯的。多虧了硅谷眾多高科技公司,這里匯集了全球的精英父母,公立不行就上私立,不管公立私立,家長一個個不是擼袖子自己上就是重金聘用補課老師,愣是在平均教育質量墊底的加州異軍突起,名校錄取率極高。
簡單說,如果上公立,就去麻省新澤西,如果上私立,又去不了“常春藤”高中,還是來咱們硅谷吧,這里的私校還是很不錯的。
根據孩子特質選擇學校
身處加州硅谷,面對差勁的公立,昂貴的私立,補習的遍地開花,到底應該怎么選?每個孩子的條件不同,要求不同,這絕對沒有一定之規。在我看來,最重要的要看孩子本身,選擇一個適合孩子的才最重要。
每個孩子特點不同,也千萬別太難為了孩子。有個朋友的孩子在4歲的時候進了硅谷極富盛名的Hacker,但是后來不久,老師就反應她家的孩子不適應hacker的環境和文化。hacker需要孩子比較小的時候就很自律,能夠自獨立完成不少事。但是她的孩子不是那么“早熟”,對于老師的“勸退”,這位朋友坦然接受,不適合就出來唄,何必為了“名校”非要讓孩子在那難受呢。后來就在家附近找了一家小私立,對孩子課業要求不高,但是師生關系貼近。
公立私立學校都有成績好壓力大的學校,也都有壓力小成績不那么好的學校。選擇學校的時候,不要光看學校成績好壞,也要考慮孩子的抗壓能力。硅谷前一陣就出了一個事,一所挺好的公立學校12年級華裔男生不堪重負自殺了。這個學生從小一直在在一所挺小的、壓力不大的私立學校讀書。該學校的文化是不追求極致的好成績,因而課業任務不重,學生之間的競爭壓力也很小,整個的學習環境是比較寬松的。但是這孩子的父母了解到這所學校的畢業生錄取學校也很一般,于是就在孩子都上了一半高中以后,把他轉學到附近一所很好的公立高中。高中成績是好,但是壓力也到,同學之間遠沒有原先的私立高中來的友愛,結果孩子不堪重負自殺了。當然也有孩子天生就是“戰斗機”,從公立考入頂級的私立,到哪里都能脫穎而出,但是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成為戰斗機。
作為老母親,如果自己的孩子自殺了, 真是不敢想。網上評論說:“孩子自殺了,父母的天都塌了”。真是不敢想這種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我還挺不挺得住。所以我和孩子說:“我不要求你一定怎樣怎樣,只要你盡力而為就好。” Try your best, not to be the best。
作為一個硅谷媽,對東部家長羨慕嫉妒之余,我有時候也會想,為了娃的教育,是不是干脆全家搬去東部比較好?畢竟,補習市場良莠不齊,家長自己搭的草臺班子也難登大雅,很難跟學校組織的“正規軍”PK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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