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關于美國大學入學標準化考試 SAT/ACT 的紀錄片 《The Test And The Art Of Thinking》,學生、老師甚至于是 SAT/ACT 的備考機構都在紀錄片里描述了當下 SAT/ACT 所帶來的高壓 、惡性競爭等等負面影響,同時也表達了對于無法走出圍城的窘困。
今天我們想和大家分享一篇相關的文章,它的創作時間或許有些早了,但是確實涵蓋了美國當下對于 SAT 考試的反思,以及為什么針對 SAT 的變革會遇到這么多的阻礙。社會的演變總是緩慢的,它或許是因為我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又或許是因為既得利益者的隱隱阻撓。
今年,將有 300 萬學生從高中畢業,其中 200 萬名學生將繼續升入大學,這里面有超過 150 萬名學生會參加 SAT 考試。和往常一樣,各所大學將主要依靠 SAT 成績來召集美國下一代的教育精英。
關于 SAT,許多人可能對于一些事實,有些了解:
以最后一點為例,「不公平性」是 SAT 考試存在的隱形問題。雖然 SAT 的運維機構 —— College Board 一直公開否認 SAT 成績和學生的家庭背景、種族和收入密切相關,但是官方針對所有被測者的數據又能夠真實地反映出:你在 SAT 考試所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是與你的最終成績正相關。

從華爾街日報所整理的數據不難看出,擁有更高學歷,且收入高的家庭在 SAT 成績上有更大的競爭優勢,而這些競爭優勢基本上是無法通過后天的資源投入來彌補的(無論是投入更多的備考時間,或者是使用更多的備考資料完成的)。你在 SAT 中的成績優勢與你過去 16-17 年里的成長環境密切相關。
對于不受管制、年收入達到 40 億美元的考試產業來說,以上事實確實令人感到難堪。頂尖院校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那就是在美國日益階層化的高等教育體系中,標準化考試是一種公平實用、甚至是科學的方式來決定哪些申請人能更上一層樓,哪些申請人只能向下走。
SAT 幾乎是在討論現代精英政治時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但是多年來,學者們知道 SAT(還有相對應的 ACT 考試)不能預測學生能否在本科取得好成績。就算是美國大學理事會(College Board)也承認,高中成績才能更好地衡量學生的資質,他們「建議」大學不要「過度依賴」SAT 成績,只有和高中 GPA 結合起來才能增加有效性。
而各高校對此建議的反應不冷不熱。許多具有競爭力的院校已經開始實行「SAT/ACT 考試可選」的招生制度,包括鮑登學院(Bowdoin)、史密斯學院(Smith)、培思大學(Bates)等文理學院、及威克森林大學(Wake Forest)等綜合性大學。然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所排名靠前的院校宣布降低對 SAT 或 ACT 的依賴度。事實上,調查顯示由于排名最靠前的幾所院校,包括哈佛大學(Harvard)、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斯坦福大學(Stanford)等之間的競爭愈發激烈,導致進一步提升了對考試成績的重視程度。
過度依賴 SAT 成績的一個原因是由院校的聲望所致。「學校害怕一旦降低 ACT/SAT 的要求,可能就會向潛在的申請者和其他重要利益相關人暗示自己降低了學術標準,」美國國家公平與公開考試中心(FairTest)的羅伯特·舍費爾(Robert Schaeffer)說道,「大學排名,尤其是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U.S. News & World Report)上面的排名計算就包含了平均考試成績,所以更加強化了學校的這種擔憂。」
暗示這種事說起來有點復雜,也很難輕易解決。但是對于選擇性考試招生進行的真正的研究結果卻很明確:事實上,那些降低了對 SAT 或 ACT 要求的學校招收的學生,不管他們是提交了考試成績作為申請資料的一部分還是沒有提交,在學術表現方面沒有什么差異。
在這個月的早些時候,美國大學招生咨詢協會(NACAC)發布了有關選擇性考試招生制度規模最大的一項研究結果,該研究覆蓋了 123,000 名學生和不同類型的 33 所院校。結果顯示如下:
這些研究結果與威克森林大學等私立院校的實證證明相一致,該校教授約瑟 ·A· 蘇雷斯(Joseph A. Soares)在《SAT 之戰:大學招生之選擇性考試》(SAT Wars: The Case for Test-Optional College Admissions)中就提供了證明,還有其他無數學生也發現在申請學校時降低或取消考試要求,對于大學表現的負面影響很小甚至沒有。
不幸的是,目前只有為數極少的幾所教育機構感受到了來自政策制定者和利益相關人巨大的壓力來改善自己的招生制度。如前文所述,其中一個問題是院校利用高分數來暗示自己的顯赫聲望。另一個問題是考試能夠篩選掉社會經濟背景不佳卻有天賦的申請人(你懂的,就是需要助學金的學生),以此為學校帶來收益。
而作為美國的多項考試研發和實施機構 —— College Board 同樣缺乏動力進行變革,除了 SAT 之外,College Board 還在運營著 PSAT 和 AP 考試,報名考試以及后續的成績單寄送都需要費用,粗略估計,僅 2017 年,College Board 創造了 11 億美元的收入。一旦 SAT 等其他考試的地位下降,那么現有的收入必然會下降。

值得一提的是,還有一個學校遲遲感受不到實施 Test-opitonal「選擇性考試」壓力的原因是平權法案。在大學招生中實行種族優先有效弱化了 SAT 對少數族裔學生和低收入家庭學生的差別待遇。不過如果法院繼續與種族平權行動為敵,就如最高院在 2013 年費希爾訴得克薩斯州大學(Fisher v. University of Texas)中判決前者敗訴,各所院校可能就要被迫對考試的差別影響做出應對了。 NAACP 法律辯護基金(NAACP Legal Defense Fund)基于一些高中的入學考試違反了《民權法案》(Civil Rights Act)第六章的內容,已經對包括史岱文森高中(Stuyvesant)和布朗克斯科學高中(Bronx Science)在內的八所紐約市特殊高中提起聯邦民權訴訟。這一訴訟的判決結果可能為今后對高等教育的標準化考試提出的質疑奠定基礎。
在那之前,各所院校可能會繼續忽視他們表面上精英的招生制度。「選擇性考試」運動正在獲得愈來愈多的支持,但是就目前來看,我們最優秀、最聰明的學生還是會根據他們的背景而不是能力來被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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